開著裝(zhuang)得(de)滿滿當當的(de)普(pu)拉多，從六里橋(qiao)上(shang)京昆(kun)高速公路(lu)，往西南方向駛去。

    2002年(nian)的(de)5月25日，一大群朋友在六里(li)橋附近的(de)一家餐廳為我(wo)餞行。飯后，他(ta)們(men)開(kai)著車，跟在后面送(song)行，當他(ta)們(men)送(song)了(le)(le)一程開(kai)始掉(diao)頭時(shi)，電臺里(li)傳(chuan)來了(le)(le)一片祝(zhu)福(fu)的(de)話(hua)語。

    當(dang)時(shi)(shi)我(wo)很激動(dong)，一(yi)(yi)面(mian)(mian)連連道(dao)謝，一(yi)(yi)面(mian)(mian)駕駛(shi)(shi)著(zhu)(zhu)2020以80公(gong)里的(de)(de)時(shi)(shi)速向西(xi)南(nan)疾駛(shi)(shi)。事(shi)后有(you)位(wei)朋友告訴我(wo)，他當(dang)時(shi)(shi)駕車跟(gen)在我(wo)后面(mian)(mian)，剎那間感覺(jue)眼前的(de)(de)畫(hua)面(mian)(mian)和內心的(de)(de)感覺(jue)都特悲(bei)壯：一(yi)(yi)串(chuan)長(chang)長(chang)的(de)(de)車隊排列整齊(qi)，行駛(shi)(shi)在筆直的(de)(de)高(gao)速公(gong)路上(shang)，臨近(jin)一(yi)(yi)座立交橋(qiao)時(shi)(shi)，第一(yi)(yi)輛車義無返顧地繼續朝西(xi)南(nan)行駛(shi)(shi)下去，后面(mian)(mian)的(de)(de)一(yi)(yi)大串(chuan)車開始盤橋(qiao)掉頭。由于公(gong)路很直，當(dang)他們上(shang)橋(qiao)以后，依然可以看見我(wo)：一(yi)(yi)輛黃色的(de)(de)2020孤(gu)獨(du)地向西(xi)南(nan)行駛(shi)(shi)著(zhu)(zhu)。不(bu)知(zhi)道(dao)前面(mian)(mian)會發生什么，不(bu)知(zhi)道(dao)能否(fou)活著(zhu)(zhu)回來。

  ;  如今這種感覺恐怕不會(hui)有了，長途駕車旅行已(yi)經非(fei)常普遍，您如果還(huan)是站在立交(jiao)橋上試圖重(zhong)溫那個畫面，已(yi)經不可能了，因(yin)為(wei)車實在太多了，根(gen)本看(kan)不見。

   ; 但是，旅(lv)行(xing)的(de)(de)真諦并不是到此一游，而是在旅(lv)途中獲取更(geng)多(duo)(duo)的(de)(de)靈感，學(xue)習更(geng)多(duo)(duo)的(de)(de)知識，繼而豐富自己的(de)(de)見識。也就是說，旅(lv)行(xing)其(qi)實是個學(xue)習的(de)(de)過(guo)程。正是這(zhe)個原因，從1984年開始，我對旅(lv)行(xing)情(qing)有獨鐘。

    高速(su)公路雖然有(you)(you)景色(se)單一、費用昂貴的(de)缺點，但也有(you)(you)駕駛便捷的(de)優點，沿著(zhu)高速(su)公路旅行(xing)是件很輕松的(de)事情，它(ta)的(de)出(chu)現，使駕車旅行(xing)變(bian)得非常容易。無需有(you)(you)旅行(xing)經驗就能上路，順(shun)著(zhu)高速(su)一路走(zou)下去，想走(zou)錯路都很難。我以為，在高速(su)公路盛行(xing)的(de)年代，路書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成(cheng)為多余之物。

    出發的(de)頭兩天就是這樣，順著(zhu)京昆高速一路走下去，平遙古城、王家大院，一個個耳熟(shu)能詳的(de)景(jing)點接踵(zhong)而(er)至。終(zhong)于，看(kan)到(dao)“永濟(ji)”的(de)牌(pai)子映(ying)入眼(yan)簾(lian)之時，我覺得必須要讓車輪在(zai)此稍作停留(liu)了。

2002年曾在平遙古城逗留

    因為(wei)，這(zhe)里是唐朝的蒲州。

    果不其(qi)然(ran)，距(ju)離高速出口僅(jin)有10分鐘的車程(cheng)，排列著普救寺、蒲(pu)津渡遺址和(he)鸛(guan)雀(que)樓(lou)，再往南(nan)，還有楊玉環故居以及西侯度遺址。

    普救寺地處一(yi)個(ge)高約30米(mi)的(de)(de)塬上。三面臨壑，地勢高敝，視野寬闊。東面為山，西面為河。單就環境、建筑而言(yan)，就已(yi)經是個(ge)值得觀賞的(de)(de)佳境，何(he)況，這里還是西廂(xiang)(xiang)記(ji)故事的(de)(de)發(fa)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地。元曲《崔鶯(ying)鶯(ying)待月西廂(xiang)(xiang)記(ji)》是個(ge)許多人都(dou)很熟悉的(de)(de)故事：書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張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在普救寺游玩，遇到了(le)相國之(zhi)(zhi)女崔鶯(ying)鶯(ying)，一(yi)見(jian)鐘情(qing)之(zhi)(zhi)下，以詩傳情(qing)，恰遇賊人圍(wei)寺劫色，張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寫信(xin)搬來救兵，崔夫(fu)人欲悔之(zhi)(zhi)前以女解圍(wei)的(de)(de)許諾，讓(rang)張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與鶯(ying)鶯(ying)拜為兄妹，但兩(liang)人已(yi)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感情(qing)，遂私下結合，崔夫(fu)人有(you)諾在先，只好接受現(xian)實(shi)，但要求張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必須考取功名。最(zui)終，得了(le)狀元的(de)(de)張生(sheng)(sheng)(sheng)(sheng)迎娶了(le)鶯(ying)鶯(ying)。

    這類皆大歡喜(xi)的故(gu)事(shi)在(zai)我國很(hen)常(chang)見，可(ke)在(zai)日常(chang)生(sheng)活中，有多少事(shi)情真能以皆大歡喜(xi)告終呢？

    事(shi)實(shi)上，王實(shi)甫寫的(de)(de)西廂記并非(fei)原創，這個故(gu)事(shi)是(shi)從元稹的(de)(de)《鶯(ying)(ying)鶯(ying)(ying)傳》演變(bian)而來的(de)(de)，而《鶯(ying)(ying)鶯(ying)(ying)傳》是(shi)個不折(zhe)不扣的(de)(de)悲劇故(gu)事(shi)。在(zai)這個故(gu)事(shi)中，張(zhang)生(sheng)(sheng)為(wei)了(le)進入上流社(she)會(hui)，以娶豪門之(zhi)(zhi)女為(wei)第一(yi)步，為(wei)了(le)實(shi)現這一(yi)步，不惜(xi)以拋棄初戀(lian)情(qing)人為(wei)代價。其間的(de)(de)原因很(hen)簡單，鶯(ying)(ying)鶯(ying)(ying)只是(shi)一(yi)個藝妓，并非(fei)相國(guo)千金。才貌雙全的(de)(de)鶯(ying)(ying)鶯(ying)(ying)看到張(zhang)生(sheng)(sheng)為(wei)人忠厚，以為(wei)可以托(tuo)付(fu)終生(sheng)(sheng)，沒想到的(de)(de)是(shi)，最終被薄情(qing)的(de)(de)張(zhang)生(sheng)(sheng)所拋棄，以淚洗面之(zhi)(zhi)余，發(fa)出了(le)“始(shi)亂(luan)之(zhi)(zhi)，終棄之(zhi)(zhi)”的(de)(de)哀嘆。

    我以為(wei)，這(zhe)樣的事故才更(geng)符合社(she)會上(shang)的實(shi)情。或者說，社(she)會上(shang)這(zhe)樣的故事才更(geng)為(wei)常見一些。

    但是，我們是一(yi)個不喜(xi)歡悲劇(ju)的民族。生活中的不如意已經夠多(duo)了，在休閑之(zhi)時還是輕松一(yi)些，用喜(xi)劇(ju)故事麻痹一(yi)下(xia)自己的神經吧。

    普救寺(si)內，真正的唐朝建筑并(bing)不多，這(zhe)個西廂房(fang)是鶯(ying)(ying)鶯(ying)(ying)居住的地方，不過，它是個仿古建筑。

    普救寺的西側是一馬(ma)平(ping)川，黃河(he)就在幾公里之(zhi)外的地方，河(he)邊不(bu)遠處，是我國古代(dai)四大名樓(lou)之(zhi)一的鸛雀樓(lou)。雖然歷史上的鸛雀樓(lou)已不(bu)復存在，但“更上一層樓(lou)”的千古名句(ju)，使(shi)這座樓(lou)具有非凡的名氣。

    距鸛雀(que)樓不遠處，是(shi)唐朝的蒲州(zhou)城，這座城在(zai)唐朝曾(ceng)被置為中都(dou)，目前(qian)已(yi)成遺跡，唯有城門、鼓樓尚在(zai)。

    蒲州城不遠處(chu)，是(shi)蒲津渡遺(yi)址。此(ci)處(chu)早在(zai)春(chun)秋時(shi)代就是(shi)個(ge)渡口，在(zai)唐(tang)朝時(shi)，這里(li)往西是(shi)首都長安，往東(dong)是(shi)東(dong)都洛陽，等(deng)于是(shi)那個(ge)時(shi)代的交通要沖。現在(zai)這里(li)蓋起了一座博(bo)物館。

    1989年考(kao)古人(ren)員對蒲(pu)津渡(du)進行(xing)了考(kao)察，發現了四尊鐵牛(niu)(niu)，其(qi)作用為(wei)穩固浮橋。鐵牛(niu)(niu)與鐵人(ren)的(de)造(zao)型生(sheng)動異(yi)常。無可置疑(yi)的(de)是，唐(tang)朝的(de)想象力是明(ming)清所無法媲美的(de)。這種開放(fang)與大度，也許正(zheng)是一個盛世所產(chan)生(sheng)的(de)原因之一。

    從蒲州城往南去十余公里，是首陽鄉獨頭村，據說，這里是(shi)楊貴妃的故居(ju)。關(guan)于(yu)楊貴妃的故居(ju)到底是(shi)廣西(xi)容縣，還(huan)是(shi)山西(xi)蒲州(zhou)，歷來頗(po)有爭議。

    現在的(de)所謂(wei)楊貴妃故居，是一個三進(jin)院落，里面居然還有個長生(sheng)殿(dian)。一位老鄉熱(re)情地(di)向(xiang)我介(jie)紹：這是皇(huang)上的(de)大殿(dian)。

    唐朝的皇上八成不會把大殿蓋在獨頭村，但獨頭村東南方(fang)向的(de)西(xi)(xi)侯度村(cun)，確(que)實有個全國重點文物保(bao)護單位(wei)，只不(bu)過這(zhe)里幾乎沒有游客(ke)。考古人員(yuan)在西(xi)(xi)侯度村(cun)，發(fa)(fa)現了(le)距今(jin)180萬年前我國早期(qi)猿人階(jie)段的(de)文化遺存(cun)，而且發(fa)(fa)現了(le)用火(huo)的(de)痕(hen)跡。據說(shuo)，迄今(jin)為止(zhi)尚(shang)未(wei)發(fa)(fa)現更早的(de)人類用火(huo)的(de)痕(hen)跡。也就是(shi)說(shuo)，人類的(de)第一把火(huo)，也許是(shi)從這(zhe)里開(kai)始(shi)的(de)。

    正值收獲季節，公路上不斷出現農民(min)晾曬農作物的景象。給過往(wang)車輛帶(dai)來很大的不便。

    繼續往南，不遠處是風陵渡，在此跨過黃河，便進入了陜西省。此處距離西安只有150公里，沿著連霍高速走過去，只需1個多小時。今晚的落腳點就是它了。（點擊標題即可進入下一篇：《古墓是(shi)歷史的倒影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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