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珍寶島到撫遠

    離(li)開(kai)珍寶島，沿著211省道繼續往北，過(guo)了饒(rao)河縣(xian)，下一站就該是撫遠縣(xian)了。

    按照導航儀的(de)規(gui)劃，我(wo)需要一直沿著211省道，走到一個(ge)叫永樂鄉(xiang)的(de)地方右(you)轉奔東（下圖中B點），過了饒河后，轉上210省道繼續往北（下圖中藍線）。但查閱紙質(zhi)地圖后我(wo)發現，這樣走很繞(rao)遠，如果從永樂鄉(xiang)直接往北走，雖然是(shi)條并不(bu)寬的(de)縣道，但公里數能(neng)節省很多（下圖中紅線）。

    類(lei)似(si)情況在旅行中我經常遇到。這(zhe)件(jian)事說明(ming)，如(ru)果單(dan)純依靠(kao)導(dao)(dao)航(hang)(hang)儀，很(hen)有(you)可能多跑冤(yuan)枉路(lu)(lu)。雖(sui)然導(dao)(dao)航(hang)(hang)儀具(ju)備“最(zui)(zui)近路(lu)(lu)線”、“最(zui)(zui)快路(lu)(lu)線”等選項，但機(ji)器(qi)就是機(ji)器(qi)，它(ta)只會(hui)按照既(ji)定(ding)的程序運轉，它(ta)沒有(you)思維能力。最(zui)(zui)靠(kao)譜的、最(zui)(zui)睿(rui)智的，是人(ren)，而(er)不(bu)是電腦。正因如(ru)此(ci)，這(zhe)些(xie)年來，雖(sui)然友(you)人(ren)為我提供(gong)了幾款不(bu)同(tong)性能的導(dao)(dao)航(hang)(hang)儀，但我永(yong)遠會(hui)隨(sui)身攜帶(dai)地(di)圖冊，我會(hui)根據它(ta)制(zhi)定(ding)路(lu)(lu)線，然后(hou)再看看導(dao)(dao)航(hang)(hang)儀的設定(ding)，相互參考，互為補(bu)充(chong)，以便獲取(qu)最(zui)(zui)適宜的路(lu)(lu)線。

    這條縣道的編號是135，看來很少有車(che)走，路上(shang)(shang)的積雪較厚，雪下面還有冰。在這樣的路況下，汽車(che)很容易側滑(hua)，所以必須(xu)小心翼(yi)翼(yi)，把車(che)速隨時保(bao)持在自(zi)己(ji)可以控(kong)制的范圍(wei)內(nei)。因為，在這樣的路上(shang)(shang)一旦失控(kong)，車(che)子(zi)滑(hua)進(jin)路邊的溝里(li)，救援(yuan)會是件很困難的事兒。前(qian)不久，有輛四驅(qu)越(yue)野車(che)在壩上(shang)(shang)滑(hua)入(ru)路旁(pang)溝中，怎(zen)么(me)也拖不上(shang)(shang)來，只好棄車(che)，待(dai)冰雪融(rong)化(hua)再施(shi)救。

    接近(jin)小佳河鎮時，路(lu)上的車增多了。但很快大(da)家都停(ting)了下來，原來積雪(xue)擋住(zhu)了去路(lu)，有經驗的駕駛者抄起鐵(tie)橋，迅速挖雪(xue)，不大(da)工夫，積雪(xue)被鏟去一層，汽車得以通過。

    很少駕(jia)車旅(lv)行(xing)的人們，會對沿途如何加油憂心忡忡，實際上(shang)，這(zhe)種擔心是多余的。這(zhe)幾年，鄉村與城市(shi)一(yi)樣，汽(qi)車逐漸普及，人人都(dou)需要汽(qi)油，所以，加油站(zhan)隨(sui)處可見。就拿(na)這(zhe)次旅(lv)行(xing)來說，每個鄉都(dou)有正式的加油站(zhan)。

    小佳河鎮之后(hou)，回到210省(sheng)道(dao)，過了前(qian)哨農場(chang)，有一(yi)段南北路特別直(zhi)，開了很長時間(jian)也不見有彎道(dao)，在地圖上(shang)量(liang)了一(yi)下(xia)，直(zhi)線(xian)距(ju)離為36公(gong)里（下(xia)圖），在我的印象中，如此之長的直(zhi)線(xian)公(gong)路，這是第一(yi)次遇到。此前(qian)曾(ceng)在新疆北部遇到過一(yi)段直(zhi)線(xian)距(ju)離25公(gong)里的路。

    這(zhe)段(duan)路(lu)上的(de)(de)(de)農場一(yi)個接著一(yi)個。一(yi)個“北(bei)(bei)大荒(huang)(huang)(huang)”的(de)(de)(de)牌子提(ti)醒我，這(zhe)里是(shi)(shi)我國的(de)(de)(de)“糧倉”。北(bei)(bei)大荒(huang)(huang)(huang)是(shi)(shi)個泛(fan)稱，指的(de)(de)(de)是(shi)(shi)從黑龍(long)江(jiang)(jiang)西(xi)部(bu)的(de)(de)(de)嫩江(jiang)(jiang)平(ping)原(yuan)，到(dao)東部(bu)的(de)(de)(de)三江(jiang)(jiang)平(ping)原(yuan)，再(zai)到(dao)北(bei)(bei)部(bu)的(de)(de)(de)黑龍(long)江(jiang)(jiang)沿江(jiang)(jiang)平(ping)原(yuan)。在歷史上，這(zhe)一(yi)帶人跡罕至，直到(dao)20世(shi)紀60年代，隨著黑龍(long)江(jiang)(jiang)生(sheng)產(chan)建設(she)兵團的(de)(de)(de)成立(li)，北(bei)(bei)大荒(huang)(huang)(huang)開始熱鬧起來(lai)。

    事實上(shang)，從20世紀50年(nian)(nian)代(dai)開(kai)始，中(zhong)央就號召走出校(xiao)門的年(nian)(nian)輕(qing)人，上(shang)山下(xia)鄉，去農村做(zuo)貢(gong)獻。到(dao)了(le)(le)1966年(nian)(nian)文化大革命(ming)爆(bao)發，高(gao)考中(zhong)斷，為了(le)(le)讓應(ying)屆高(gao)中(zhong)畢(bi)(bi)業(ye)生(sheng)有個去處，開(kai)始大張旗鼓地宣傳毛澤(ze)東的指示：“知識青年(nian)(nian)到(dao)農村去，接受貧下(xia)中(zhong)農的再教育，很有必要”。就這樣，1966-1968年(nian)(nian)的畢(bi)(bi)業(ye)生(sheng)們，幾(ji)乎全部來到(dao)了(le)(le)邊疆，后來，人們把這批人稱(cheng)為“老三屆”。

    我認識(shi)1位“老(lao)三屆(jie)”，當時(shi)在黑龍(long)江生產建(jian)設兵團(tuan)的2師17團(tuan)。據(ju)他說，他的工作(zuo)是開拖(tuo)拉機，每當春耕(geng)或秋收時(shi)，他會駕(jia)駛著拖(tuo)拉機，早(zao)上從地(di)頭出發，開到中午，停車吃飯(fan)，然后掉(diao)頭往回(hui)開，黃(huang)昏時(shi)能回(hui)到出發地(di)。一(yi)天只能走一(yi)個來回(hui)，田地(di)之大(da)，可(ke)想(xiang)而知。

    1977年(nian)(nian)高考恢復，身在農村(cun)的(de)知(zhi)識(shi)青年(nian)(nian)坐不住了(le)，此起彼伏的(de)騷動，最終使得胡(hu)耀邦在1980年(nian)(nian)提出不再搞上(shang)山下鄉，已在農村(cun)的(de)知(zhi)識(shi)青年(nian)(nian)可以回(hui)到原(yuan)籍(ji)。

    如今的建設兵團，已經演變為(wei)(wei)中央直屬企(qi)業，名為(wei)(wei)北大荒集(ji)團，擁有100多個(ge)農場或牧場，150多萬人口，還是個(ge)上市(shi)公(gong)司呢。

    這里雖然(ran)叫北(bei)大荒(huang)，可土地(di)實際(ji)上很(hen)肥(fei)沃，且水資源豐富，是個自(zi)然(ran)條(tiao)件(jian)很(hen)棒的(de)地(di)方。老人(ren)(ren)常說東(dong)北(bei)養人(ren)(ren)，不像華(hua)北(bei)平原那(nei)樣貧瘠，要不然(ran)，為(wei)什(shen)么早(zao)在清朝，就有(you)那(nei)么多(duo)華(hua)北(bei)地(di)區的(de)人(ren)(ren)闖關東(dong)呢。

    再往前(qian)，就是撫(fu)遠(yuan)了。中國東極近在眼(yan)前(qia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