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大火災后重建的漠河

     說到漠河，人們會想到中國的最北端，可實際上，現在說的漠河，指的是縣城所在地：西林吉鎮。

     漠河如今是個縣，在明朝，這里是努爾干都司下面的一個衛，明朝有很多衛，天津就叫天津衛，至今還有天津人喜歡這么稱呼。努爾干都司下面一共有384個衛，管理范圍最北是外興安嶺，最東是庫頁島。不過，這些地方后來全歸俄羅斯了。

     清朝后期，朝廷在這里成立了漠河金礦總局，漠河、額爾古納河一帶有黃金的消息傳了出去，河北、山東的一些人跑了過來淘金，在室韋的華俄后裔，就是這么來的。10年前我在這一帶旅游時，在人跡罕至的河段，還能見到一些淘金人，這次一個也沒見到。

     就新中國而言，漠河是個很年輕的縣，1981年才成立，可是，在民國年間，這里就已經成立過縣了。如今的漠河縣所在地是西林吉鎮，這個鎮原來屬于古蓮區，古蓮有個火車站，從齊齊哈爾坐火車能到這里。1987年大興安嶺火災時，我曾制定計劃，從北京坐火車到齊齊哈爾，再轉車到古蓮。目的是想看看森林大火什么樣——從小我就有個壞習慣，哪出事了，都琢磨如何在第一時間抵達現場，總是唯恐天下不亂。

     在這一帶的公路上行駛，會發現林子與別處不同，樹林明顯疏松一些，樹木都很細，也比較矮，這是因為，在1987年5月6日，這里發生過一場火災，過火面積超過100萬公頃，大火蔓延了20多天，也就是說，這一帶的林子基本被燒光了，現在看到的樹林都是重栽的。這場大火實在太震撼了，以至于專為它修建了個紀念館。

位于縣城中心部位的特大火災紀念館。

     在紀念館旁邊，有一片松樹林，據介紹，這片樹林是1981年建西林吉鎮時，特意在縣城中部保留了一片原始樹木，起名為“松苑”，作為城市里的森林公園。1987年那場大火，這片樹木奇跡般地保留下來，沒有被燒。可是，令我不解的是，“松苑”里的樹木都很小，不像是原來的。

您看看，這樹像是40年以上的樹嗎？

    吃午餐時，我特意帶著一家人來到“便宜坊”，上次來漠河曾在此吃過，感覺不錯。不過，我們一家人的飯量都很小，比如早餐，我的標準是一個面包一杯咖啡，女兒在此基礎上減半。早上在旅館里，看到人家吃4個包子外加一大盤菜，真是佩服。這家小餐館的特色是蒸餃，我們要了2屜和一盤木耳炒土豆片，勉強吃完，點菜時服務員大為不解：4個人才要這么點兒東西？夠吃嗎？看看鄰桌，2個大人帶著個孩子，要了4個菜，花費150多塊錢，這一路上，發現當地人在吃上很舍得花錢，即使是極為簡陋的路邊小店，三四個人都能消費上百元。而在我的概念里，這種小店能花四五十元就應該很不錯了。

上次在漠河曾在此吃飯，感覺不錯，這次又來了。

這盤菜在當地人眼中也許不算什么，卻足夠我們全家四口吃的。

24塊錢的兩屜蒸餃，足以喂飽我們。

    黑龍江的源頭

    從漠河縣城出來，是一條往北去的筆直大道，與高速公路基本沒什么差異——除了沒有收費站和全封閉。沿著這條路，一個小時就能抵達北極鎮，那里號稱是中國的北極。但是，我不想去，因為，如今的北極鎮極為繁榮，到處是別墅區、商業街，我相信，有很多人跟我一樣，來這兒的目的是希望能夠感受到恬靜、淳樸與優雅。跑上幾千公里看得到是和家門口差不多的東西，沒啥意思。上次來此時，我曾在日記里寫到：“開發旅游有很多種方法，這種簡單地模仿他人，沒什么意思。我一向拒絕過度商業化的地方。沿途的那些村落、森林、濕地，才是我下一次來黑龍江的理由。”

     曾參加一次論壇，討論這類事兒，有為嘉賓指出，你們不能太自私，為了滿足自己的觀賞欲望，就不讓人家發展。事實上，只要到北美或西歐走走，就會發現這種看法并不正確。因為，發展不是必須建設高樓大廈。

漠河往北的公路筆直筆直的。

漠河到洛古河村的公路非常好，全程89公里。

     出縣城往北走，不久有個牌子，寫著左轉是洛古河，路是很好的水泥路，沿著它走了1個多小時，便是洛古河村，這是個位于黑龍江源頭只有幾公里的小村子。

村子西頭一條未完工的“水泥龍”告訴我們，這里是黑龍江的起始點。

     黑龍江與長江、黃河、珠江并稱中國四大河流。它的上游有2個源頭，第一是從蒙古流過來的石勒喀河，第二是從內蒙古流過來的額爾古納河，兩條河在洛古河村匯合在一起，始稱黑龍江。它的長度有2個數字，5498公里與4370公里，這是根據不同的源頭計算出來的結果。

     在洛古河村形成黑龍江后，往下900公里到黑河市，這一段稱為上游，黑河往下950公里到烏蘇里江口，這一段成為中游，再往下直至入海口的970公里是下游，不過下游跟中國就沒關系了。

如果允許，弄條小船，就能從室韋漂流到這里。

額爾古納河與石勒喀河在這里匯合在一起，形成黑龍江。

江對面就是俄羅斯。

從這往下1850公里，黑龍江是中俄兩國分界線。

     洛古河村的村民與室韋差不多，也是幾十年前從山東過來的淘金工。事實上，在這一帶沿江河行走，總能看到這類村莊，它們的形成原因幾乎都一樣。也就是說，在歷史上，這里是無人區。正因如此，俄國才得以很輕松地占領了我國很多領土。

洛古河村最早的居民是山東來的淘金者。

有些農家開設了客棧。

地處林區的房子，多數都是木質結構。

     比如，在北極鎮東邊幾十公里的地方，有個北紅村，地圖上叫大草甸子。村里有百戶人家，約30%的家庭有俄羅斯血統。不過，北紅村與室韋不同，嫁到室韋的俄人都是被流放的貴族，她們中多數人的結局比較悲慘。而嫁到北紅村的俄人，都是普通人家的女子。

     洛古河村很幽靜，房屋都很古樸，村民們開設了一些客棧和餐館，還提供船只，帶游人到兩江匯合處游覽。村口有個邊防哨卡。

洛古河村很幽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