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,在一些人的心目中,香格里拉是個時髦的稱謂,有人迷戀它的歌舞升平與燈紅酒綠,有人陶醉于它的藍天白云與神秘傳聞。世界上其實有兩個香格里拉,一個是物質的,一個是精神的。如何理解,就看您自己了。當我駕著啟悅離開西昌,一路往西,所尋找的,是多年前的回憶,是心中的香格里拉。
香格里拉在哪
2001年,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的中甸縣更名為香格里拉縣。2002年,我駕車沿川藏公路旅游時,與當地官員閑聊,他們對鄰省鄰縣的做法表示出極大憤慨,其中有一位,借著酒勁,怒斥道:什么東西,明明說的是我們四川,他們居然搶去,簡直不要臉。
在義憤填膺的氛圍中,我卻很平靜,因為我知道,這里并無不妥之處。說到底,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,在相互爭搶罷了。誰都代表不了正義。
官員所說“明明是我們四川”,指的是詹姆斯·希爾頓在《消失的地平線》一書中,為讀者展現的那個世外桃源——香格里拉。不過,詹姆斯·希爾頓本人既沒到過四川,也沒去過云南,他僅僅是根據約瑟夫·洛克的文章與照片,想象出了一個雪山腳下的幽美山谷,那里沒有爭斗、沒有貪婪,有的只是平和與寧靜。事實上,在藏傳佛教的世界里,一直有個香巴拉王國的傳說,藏民將其視為天堂,猶如漢族信佛人士所推崇的極樂世界,六世班禪喇嘛,甚至寫過一本如何前往香巴拉王國的指南。在藏民的觀念中,能夠前往香巴拉王國,將是人生中最為燦爛的篇章。
就這樣,洛克的文章與藏民的傳說,共同作用出希爾頓筆下令人向往的世界——香格里拉。
曹雪芹自幼見識過
江南的各類園林,移居
北京后,又有幸目睹了萬園之園的圓明園,于是,各種園林相織,成就了筆下的大觀園。很顯然,如果非要尋找大觀園的原型在哪,是件多余的事情。答案很簡單,真正的原型在曹先生的心中。同樣道理,真正的香格里拉,在詹姆斯·希爾頓的心中。
什么是香格里拉
在《消失的地平線》一書中,描寫了20世紀30年代,東方某國發生騷亂,西方人緊急撤離,其中有架飛機被劫持,飛越了喜馬拉雅山,在西藏某地迫降時,飛行員受傷,奄奄一息,臨終前告訴幾位乘客,必須前往附近的“香格里拉”寺院,方能獲救。由此,機上的4位西方人經歷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件。他們看到了神圣的雪山、幽深的峽谷、潔凈的藍天、寧靜的湖泊、輝煌的廟宇、飛舞的瀑布、美麗的草原、成群的牛羊,在這些表象的下面,最為關鍵的是,在香格里拉的區域內,各種民族、各種信仰,都能平和地相處。人與人、人與自然的關系,都遵循著“適度”的原則。整個社會充滿了祥和之氣。
然而,4人中的馬里森上尉,千方百計試圖離去,并引誘小說主人公:英國領事館的領事康韋,一起逃離了香格里拉。再往后,康韋神秘地失蹤了。作者在小說結尾問道:您認為最終康韋將能找到香格里拉嗎?
毫無疑問,此時的作者,是在幫助人類重新詢問自身的歸宿是否能找到。失去了信仰的人們,正在肆意揮霍著物質文明的財富,由于人的貪婪與侵略性,將自己視為世界中心,把自己與社會、與自然都置于對立的層面,強調自身價值,失去了與社會、與自然的協調性。事實上,這樣的發展軌跡若不改變,最終只能如同《卡桑德拉大橋》里的病菌,自己將自己毀滅。
物質與精神的香格里拉
因為提及的問題切中要害,引起共鳴。詹姆斯·希爾頓的小說不僅暢銷,移民美國后,小說還被改編成電影,不過,當年西方人所面臨的困境,在一定程度上已經逐步得到了修正,正在重蹈覆轍的,恰恰是咱們自己——信仰缺失、公德匱乏、縱欲過度、貪婪成性,整個社會中的相當一部分,以不擇手段地瘋狂追求財富為最高境界,拜金主義盛行。
面對遺憾,有人開始追逐精神世界中的香格里拉,但更多的人,仍然喜歡欣賞物質的香格里拉。而當地官員面對商機所表現出的極大熱情,便是本文開篇時的那一幕。事實上,在今天的奔子欄、飛來寺等地,建有非常豪華的旅館,每晚的房費動輒千元,實際上模仿的就是《消失的地平線》一書中的文字描述。但是,沒有理由要求每個人都擁有同一種價值觀。無論是精神中的香格里拉,還是物質上的香格里拉,您喜歡哪個隨您的愿。星爺我只是個
汽車使用愛好者,既不打算說教,更不打算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誰。事實上,我對某些同行的言辭頗有些難以認同——總是把自己置于高高在上的權威地位。都是人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大腦,誰比誰差多少呀。您愿意這樣理解汽車,我愿意那樣理解汽車,說到底就是交通工具,怎么理解都無所謂,自己喜歡就得。中國已經盛行了2000年的集權時代,就別再委屈自己,讓自己當一回主人吧。
在香格里拉,我見到了很多想做主人的人,他們或徒步、或騎行、或搭車、或駕車,風塵仆仆地走在香格里拉環線中,自得其樂。
香格里拉環線游
在旅游線路規劃中,直去直回不是最好的方案,環形旅游,把沿途中的各個點,串接起來,這邊去,那邊回,不走回頭路,似乎才是最佳。也許正是出自這一
理念,香格里拉環線游誕生了。說來慚愧,我從90年代就不斷前往滇西北,但香格里拉環線的說法究竟始于何時,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。查網絡得知,從
成都出發,走西昌、寧蒗、麗江、中甸、德欽、稻城、理塘、雅江、瀘定、康定,回到成都,這一圈叫大香格里拉環線,不看景狂趕路的話,這一圈大概需要3天,約2000公里。當然,不太可能不看景,所以,一般需要7-15天。因為,沿途的瀘沽湖、大研古鎮、玉龍雪山、虎跳峽、碧塔海、噶丹松贊林寺、松贊林寺、飛來寺(梅里雪山)、亞丁,都是值得駐足觀賞、感受的地方。
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區,是1995年,當時這一帶游客罕至,最大的不便是交通,雖然有公路,但大多是砂石路,坑坑洼洼,早上駕車出發,顛到中午,基本上就處于意志崩潰的邊緣了。可一回到北京,躺在舒服的沙發里,聽著輕柔的音樂,滿腦子卻都是留戀。唉,這就是中國最具誘惑力的地方,明明充滿了艱辛,卻魅力十足,引的人們,一趟趟地往那跑。漸漸地,我終于知道人就得認命,是什么命就會有什么人生——不管別人,就拿我自己來說,每次被安排到海濱別墅,享受著大餐、按摩、鮮花、泳池時,滿腦力卻是沙漠、高原、雪山、冰川,駕駛著汽車,在未知道路上,縱橫馳騁,陷在泥濘中,挖、挖、還是挖,興趣盎然。我算是徹底明白了,我就是個十足的自虐狂。
但是,這次開的是
轎車,而且是輛1.6升的家庭轎車,省油是它的優勢之一,可跑高原呢?與我之前數次穿越所駕駛的大排量越野車相比,反差實在有點兒大。在成都與友人喝酒時,被在場的人連抨擊帶諷刺,好聽的話,是勸我開到麗江,找個倍兒
優雅的小店一住,吃吃喝喝,再找個艷遇歡樂幾天,然后沿著高速公路奔大理、
昆明,接著享受。不中聽的,是說我瘋了,簡直是個神經病。
因為,我的計劃是,從成都奔西昌,看看衛星發射場,然后奔瀘沽湖、麗江、中甸、德欽、鹽井,沿著滇藏公路走到西藏的芒康,再沿著川藏公路,途經巴塘、理塘、雅江、新都橋、瀘定、康定,回到成都。這一圈比大香格里拉更大,不僅進入了西藏,還要翻越更多的4000米以上的埡口,更為不確定的是,在318國道中,有些地段因修建穿山隧道,原來的路段停止了養護,倍加難行。
可我在這一點上并不認命,我更相信事在人為。
火箭升空的地方
從成都出發,沿著京昆高速公路(G5)一路往南,途經雅安等地之后,來到西昌境內。西昌是涼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所在地,彝族是個人口逾900萬的民族,以四川涼山一帶最為集中,當年紅軍長征,經過此地,為順利通過,由劉伯承出面,與當地頭人之一的小葉丹,結盟成兄弟,隨后,紅軍跑步前進,以最快速度、最短時間通過了彝區。
西昌更出名的,是火箭發射。以前曾去過內蒙古的額濟納旗,參觀過酒泉衛星發射場,去年在海南,看到了正在施工的文昌發射場,中國四
大發射場(還有一個是位于山西忻州市岢嵐縣的太原發射場),已經看了2個,這次途經西昌,不可不看。事實上,西昌發射場是中國唯一對外開放的發射場,門口買票就讓進,就是
價格不太便宜。
駕車離開高速公路,沿著一條并不平坦的路,一路往西,穿過數個村落后,來到冕寧縣澤遠鄉封家灣,這里便是發射場的所在地。據講解員介紹,西昌發射場建于1970年,有2個發射臺,探月飛船“嫦娥”,就是在這里升空的。
由于只是在電視上見過火箭發射,以為這東西一點火,便是山崩地裂,火焰四射,驚天動地。來到發射臺,才發現周圍綠樹茂密,草木青青,不知道的,以為是個花園呢,絕不會和火箭發射聯系在一起。原來,發射臺下面有個巨大的水池,還有導焰槽,水能將火箭噴出的火焰吸收很大一部分,而導焰槽可以避免火焰四處亂竄。不管怎么說,西昌發射場地處山灣,顯得很袖珍,與地處戈壁的酒泉發射場之浩瀚,形成巨大反差。
據說,火箭發射場所處緯度越低,火箭運載能力越強,所以,擺脫了冷戰思維后的中國,開始逐步把發射場南移,最南邊能用于發射的,就屬海南了,這不,文昌的發射場已經開工幾年,據說很快就要交付使用了。聽說,以后中國的4個發射場,各有不同任務——酒泉發射場用于返回式衛星和載人航天的發射,太原發射場用于太陽同步軌道衛星的發射,眼前的這個西昌發射場變更為應急發射。看來,以后的航天“主戰場”將是文昌了。
西昌附近的古鎮:禮州。
禮州鎮內
西昌市區
邛海岸邊,民國時曾建有新村,為的是重慶一旦失守,政府可退居此地。
可惜,昔日的建筑多數已經不在。
在這個軍隊醫院家屬院中,據說尚存著為蔣介石修建的住宅。
邛海岸邊的樹林很美
茶館安靜地躲在林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