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(jin)幾年，多家電視(shi)臺幾乎(hu)每(mei)晚都在抗戰(zhan)。原本是個挺好的題材，弄著弄著，變了味兒，被人(ren)們嘲諷(feng)為(wei)“神劇(ju)(ju)”，實(shi)在令(ling)人(ren)遺(yi)憾。對于自(zi)駕(jia)游愛好者來說(shuo)，與其把時(shi)間消耗給那(nei)些無聊的電視(shi)劇(ju)(ju)，還(huan)不如到昔日的抗日戰(zhan)場(chang)，親身感受一番(fan)。我國對日作(zuo)戰(zhan)14年，戰(zhan)場(chang)分布非常(chang)廣(guang)，尋(xun)找起來，并不算難。這(zhe)里為(wei)您講述的，就是前不久我借試駕(jia)長安CS95的機(ji)會(hui)，在北京郊區尋(xun)訪(fang)抗日戰(zhan)場(chang)的故事。

　　北京在1937年7-8月，戰事連綿：盧溝橋事變、南苑保衛戰、南口戰役。

　　抗日(ri)戰爭始(shi)于1931年(nian)的(de)東北，歷時14年(nian)，與(yu)北京有關(guan)的(de)，主要(yao)是(shi)發生在(zai)1937年(nian)7-8月的(de)3件事兒(er)，其中(zhong)知名度最高的(de)盧(lu)(lu)溝橋事變(bian)。如此說來，距(ju)市(shi)(shi)(shi)區不足20公里(li)的(de)盧(lu)(lu)溝橋，應該(gai)算(suan)作(zuo)距(ju)北京市(shi)(shi)(shi)區最近的(de)抗日(ri)戰場。不過，還有個(ge)比它(ta)更近的(de)——南(nan)苑，距(ju)市(shi)(shi)(shi)區只(zhi)有10公里(li)左右。中(zhong)國軍(jun)(jun)隊在(zai)這(zhe)(zhe)倆地方(fang)，都曾與(yu)日(ri)軍(jun)(jun)作(zuo)戰，可(ke)我此次的(de)尋訪，不是(shi)它(ta)們，而是(shi)北京市(shi)(shi)(shi)區西北方(fang)向、群山中(zhong)的(de)長城(cheng)。因為，盧(lu)(lu)溝橋事變(bian)后1個(ge)月，中(zhong)日(ri)兩軍(jun)(jun)13萬人，在(zai)這(zhe)(zhe)里(li)打了一(yi)場真(zhen)正的(de)大仗，史稱(cheng)“南(nan)口(kou)戰役(yi)”。今(jin)年(nian)是(shi)2017年(nian)，距(ju)南(nan)口(kou)戰役(yi)整80年(nian)。

　　從“事變”發展成(cheng)“保衛(wei)戰”，最(zui)后升級為“戰役(yi)”，緊緊相(xiang)連，環環相(xiang)扣(kou)。為了敘述清晰，從頭說(shuo)起為佳。

　　918事變后，日軍占領東北，為何北京也有日軍？

　　有人以為，日(ri)(ri)軍(jun)占領(ling)東(dong)北(bei)后，向(xiang)華北(bei)進軍(jun)，所(suo)以北(bei)京也有日(ri)(ri)軍(jun)。事(shi)實上，在(zai)盧溝橋事(shi)變發(fa)生的(de)(de)前幾年，東(dong)北(bei)日(ri)(ri)軍(jun)確實曾向(xiang)華北(bei)進軍(jun)，我國軍(jun)隊沿長(chang)城布(bu)防，進行(xing)抵抗，史稱“長(chang)城抗戰(zhan)”。那(nei)首《大(da)刀(dao)向(xiang)鬼子們的(de)(de)頭上砍去》，就是戰(zhan)后社會(hui)各界慰問軍(jun)隊時誕生的(de)(de)。

　　至于華北地(di)區的(de)日(ri)軍，在(zai)(zai)(zai)中(zhong)國可謂“歷史悠(you)久”，它的(de)源(yuan)頭，是清(qing)朝時簽訂(ding)的(de)《辛丑(chou)條(tiao)(tiao)約》，根據(ju)條(tiao)(tiao)約，日(ri)本政府成立“清(qing)國駐屯軍”，司令部(bu)在(zai)(zai)(zai)天津(jin)，兵(bing)力部(bu)署在(zai)(zai)(zai)北京、天津(jin)、塘沽、秦皇島、山海關等地(di)。進入(ru)民國后，改稱“中(zhong)國駐屯軍”。這就是北京豐臺駐有日(ri)軍的(de)來歷。

　　歷史照片：攻入南口的日軍裝甲兵部隊。

　　從盧溝橋事變到南口戰役

　　1937年(nian)7月7日，日軍主動(dong)挑釁，盧溝(gou)橋事變爆發(fa)，不過，這一階段(duan)的(de)(de)中日之間，處于打一打、談(tan)(tan)一談(tan)(tan)的(de)(de)局面(mian)，并(bing)沒(mei)有爆發(fa)大規模的(de)(de)戰斗。狡猾的(de)(de)日本(ben)人此時其實是一邊兒(er)與我(wo)國談(tan)(tan)判，一邊兒(er)往北京增兵，比如從朝鮮(xian)調來(lai)了20師(shi)團（來(lai)了沒(mei)幾天就(jiu)回朝鮮(xian)了），還從本(ben)土調來(lai)獨立混成第1旅團和(he)第11旅團（可能是本(ben)土，我(wo)不確(que)定），以及(ji)第5師(shi)團。

　　盧溝(gou)橋事變(bian)爆(bao)發(fa)20天后，日軍(jun)(jun)對我軍(jun)(jun)發(fa)出最后通牒，要求我軍(jun)(jun)撤離(li)駐(zhu)(zhu)地(di)，駐(zhu)(zhu)守北京地(di)區的29軍(jun)(jun)理所當然地(di)給予拒絕，南(nan)苑(yuan)保衛(wei)戰(zhan)隨即爆(bao)發(fa)。這場(chang)戰(zhan)斗持續不足2天，便以(yi)我軍(jun)(jun)失敗(bai)告(gao)終。副軍(jun)(jun)長佟麟閣與師(shi)(shi)長趙(zhao)登禹(yu)師(shi)(shi)陣亡，為紀念英雄(xiong)，北京有(you)2條街道，以(yi)他們的名字命(ming)名。

　　日(ri)(ri)軍(jun)如此之(zhi)快地(di)(di)將北京(jing)(jing)占領(ling)，中國政府必然有所(suo)警(jing)惕，隨即調兵遣將，向北京(jing)(jing)地(di)(di)區(qu)(qu)靠攏。兩軍(jun)終(zhong)于(yu)在昌平區(qu)(qu)南口一帶，爆發了大仗(zhang)。這一天，是(shi)8月(yue)7日(ri)(ri)，距離盧溝橋(qiao)事變，剛(gang)好1個月(yue)（南口戰(zhan)役爆發時間(jian)有好幾個版(ban)本）。從下表(biao)的(de)(de)歸納可以(yi)看出，1937年(nian)是(shi)日(ri)(ri)本全(quan)面向中國進攻(gong)的(de)(de)開(kai)始(shi)，這一年(nian)的(de)(de)7-12月(yue)，北方(fang)日(ri)(ri)軍(jun)從北京(jing)(jing)開(kai)始(shi)，打到太原，南方(fang)日(ri)(ri)軍(jun)則(ze)從上海開(kai)始(shi)，打到南京(jing)(jing)。

       南口戰役——日軍兵分多路，最終在鎮邊城突破我軍防線。

　　從下面(mian)這張戰役圖可以看(kan)出，日軍(jun)(jun)先是沿著(zhu)京張鐵(tie)路(lu)（差不多就是今天的京藏高速）北上，在(zai)南口(kou)/龍虎(hu)臺一帶遭遇(yu)我軍(jun)(jun)攔截，日軍(jun)(jun)一方面(mian)繼(ji)續進攻，一方面(mian)分(fen)兵(bing)西進，實施迂(yu)回。西進的日軍(jun)(jun)兵(bing)分(fen)3路(lu)，分(fen)別在(zai)黃土嶺、長(chang)峪城(cheng)(cheng)、鎮邊(bian)城(cheng)(cheng)與我軍(jun)(jun)對陣(zhen)，最終，日軍(jun)(jun)從鎮邊(bian)城(cheng)(cheng)西側防守薄(bo)弱的水(shui)頭長(chang)城(cheng)(cheng)，突破防線，直(zhi)逼懷來（我方戰役總(zong)指揮在(zai)懷來）。此舉導(dao)致(zhi)我軍(jun)(jun)背后(hou)受敵，只(zhi)得(de)撤退，持續了將近20天的南口(kou)戰役遂以我軍(jun)(jun)失敗告終。

　　南口(kou)戰(zhan)(zhan)役失敗后，日軍繼續西進(jin)，隨后爆發了太(tai)原會戰(zhan)(zhan)（包括：天(tian)鎮戰(zhan)(zhan)役、平型關戰(zhan)(zhan)役、忻口(kou)戰(zhan)(zhan)役、娘子關戰(zhan)(zhan)役、太(tai)原保衛戰(zhan)(zhan)），最終，日軍在太(tai)原停住腳步，中日兩軍在華北地區的作(zuo)戰(zhan)(zhan)，從此畫上一個句號。

　　聆聽長官訓話，準備出擊迎敵的13軍將士。

　　不可戰勝是神話——日軍損失也不小。

　　南口戰(zhan)役戰(zhan)場東西連綿近50公(gong)里(li)，雙方(fang)投入兵力13萬(wan)人(ren)。中(zhong)國軍(jun)隊傷亡(wang)(wang)情況(kuang)有(you)(you)幾個不同的(de)版本(ben)，粗略估(gu)算(suan)約(yue)3.3萬(wan)人(ren)，但還有(you)(you)個似乎更為精確(que)的(de)數字：陣(zhen)亡(wang)(wang)9703人(ren)、傷23989人(ren)，日軍(jun)方(fang)面，咱們的(de)估(gu)算(suan)是(shi)傷亡(wang)(wang)約(yue)1.5萬(wan)人(ren)，日方(fang)數字我(wo)沒能找到(dao)。但有(you)(you)這樣一件事，似乎可以充當(dang)佐證——幾年前，我(wo)在日本(ben)廣島陸軍(jun)墓(mu)(mu)(mu)地(di)，拜謁安(an)葬在那里(li)的(de)4位中(zhong)國軍(jun)人(ren)時（僅據(ju)目前所知，日本(ben)大阪陸軍(jun)墓(mu)(mu)(mu)地(di)葬有(you)(you)6位中(zhong)國軍(jun)人(ren)，廣島陸軍(jun)墓(mu)(mu)(mu)地(di)葬有(you)(you)4位中(zhong)國軍(jun)人(ren)），看到(dao)墓(mu)(mu)(mu)地(di)里(li)有(you)(you)第(di)5師團第(di)11聯(lian)隊的(de)墓(mu)(mu)(mu)碑——南口戰(zhan)役的(de)主力正是(shi)這個師團。

　　第(di)(di)5師(shi)團(tuan)有4個(ge)步兵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，第(di)(di)11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是其中之一(yi)，根據墓碑上(shang)的(de)內容，該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于(yu)1937年在我國北方共陣(zhen)亡(wang)615人。按通常的(de)傷亡(wang)比例推算，該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在華北地區(qu)傷亡(wang)總數(shu)可能是2500人，日(ri)軍一(yi)個(ge)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大約3800人，如此(ci)計算，該聯(lian)(lian)隊(dui)(dui)傷亡(wang)率約66%。盡管這(zhe)些傷亡(wang)不僅源(yuan)自南(nan)口戰役，同時包括隨后的(de)太(tai)原會戰，但我國軍隊(dui)(dui)的(de)殊(shu)死抵抗(kang)，給日(ri)軍造成的(de)損失之大，由(you)此(ci)可見。

　　·歷史記憶——南口戰役參戰兵力·。

　　南口戰(zhan)役(yi)當中，我方(fang)主(zhu)力(li)是13軍(jun)，當時的(de)軍(jun)長是湯恩(en)伯。13軍(jun)在(zai)抗戰(zhan)中，歷經多(duo)次(ci)戰(zhan)役(yi)，比如，徐州會戰(zhan)（最出名(ming)的(de)是臺兒莊(zhuang)大戰(zhan)）、武漢(han)會戰(zhan)、湘西會戰(zhan)以及收復桂林(lin)之(zhi)戰(zhan)。至于(yu)日方(fang)的(de)第5師團，又名(ming)廣島師團，是日本最早組(zu)建的(de)7個師團之(zhi)一，甲午戰(zhan)爭(zheng)中，該師團便在(zai)朝(chao)鮮戰(zhan)場，與(yu)我軍(jun)對陣，抗戰(zhan)中，該師團又先后與(yu)我軍(jun)70余(yu)個師對陣。

　　時任13軍軍長湯恩伯（左二），在南口一帶視察地形。

　　我方指(zhi)揮官是(shi)(shi)湯(tang)恩伯，陸軍(jun)(jun)二級上將(jiang)。在1941年(nian)之前的抗戰(zhan)中，戰(zhan)功卓著(zhu)，可隨后幾(ji)年(nian)，不僅在戰(zhan)場(chang)上慘敗，行(xing)政管理更是(shi)(shi)一塌糊(hu)涂，以至于被河南(nan)民(min)眾諷刺為(wei)“四(si)害”之一。湯(tang)恩伯的對手是(shi)(shi)板垣征四(si)郎，日(ri)本陸軍(jun)(jun)大將(jiang)。土(tu)肥原賢(xian)二、岡村(cun)寧次(ci)等人(ren)都是(shi)(shi)他的軍(jun)(jun)校同學。1931年(nian)他與石原莞爾(er)策劃“九一八”事變。由于他積極參與了(le)幾(ji)乎全(quan)部日(ri)軍(jun)(jun)侵(qin)華活(huo)動，戰(zhan)后，被遠東國際(ji)軍(jun)(jun)事法(fa)庭判處死刑。

　　順便說一(yi)句，湯(tang)恩伯與板垣征四(si)郎打得熱火朝(chao)天時，蔣(jiang)介石(shi)下(xia)令衛(wei)立煌率14軍(jun)增援。衛(wei)立煌率部乘(cheng)火車抵達(da)涿州，然后徒步穿越京西(xi)山區，在門頭溝千軍(jun)臺一(yi)帶，與前來阻擊的日軍(jun)20師團(tuan)，爆發(fa)了戰斗。

       做完功課，該出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