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車訊網 報道】在法國諾曼底完成作戰任務之后，兄弟連下一次出征，是在荷蘭參與市場花園行動。我駕車從法國來到荷蘭，直奔北布拉邦省，沿著兄弟連的足跡，繼續行走。

 　　這是一次以瑞士為起止點，貫穿法國、荷蘭、比利時、盧森堡、德國、奧地利的長途自駕游。在4000公里的旅途中，陪伴我的，是這輛福特翼虎。在過去2年間，我曾在歐洲租過5個不同品牌的車，唯有這輛車的表現，讓我最為滿意，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。與上次租的某品牌相比，用天壤之別來形容，恐怕并不夸張。所以，這次旅行幫我堅定了這樣一個信念：買車必須是傳統廠家當中的大廠。

 　　上篇游記說到，1944年6月，兄弟連參加諾曼底登陸，首戰告捷。7-9月，他們回到英國休整。到了9月17日，再次出征，這回是配合英軍，空投荷蘭，參與市場花園行動。

 　　該行動有點兒像希特勒的閃電戰。盟軍試圖依靠空降兵，先奪取荷蘭境內的一系列橋梁，確保公路暢通后，再讓裝甲部隊跨越萊茵河，以最快速度殺進德國，用最短時間結束第二次世界大戰。

 　　從荷蘭往東北方向進入德國，據說當時只有一條69號公路，沿途有好多橋，美英等國的數支空降部隊，各自分配了一段。其中，101空降師負責的區域在最南端，從艾恩德霍芬、途經威格海爾到于登。最終，這次行動以失敗告終，盟軍在69號公路上損失慘重，將其稱為“地獄公路”。

 　　第1天，9月17日，兄弟連在艾恩德霍芬以北15公里處空投，落地后，沿“地獄公路”往南行軍，第一個目標是索恩南側、位于威廉敏娜運河上的橋。

 　　這次空投是在白天，沒有遇到防空炮火，且降落區是一片松軟的牧場，落地準確，整個過程十分輕松。

 　　兄弟連集合后，直奔索恩。進了鎮子，只見居民掛起橘色旗，夾道歡迎，有人拿出雪茄、有人端著水果、酒吧服務生甚至打開酒罐的籠頭，一杯一杯地分發啤酒。

　　索恩南側不足1公里，是兄弟連的第一個目標：運河上的橋。

 　　剛出鎮，便與德軍遭遇，短暫交火之后，將德軍擊退，但德軍的目的已經達到——借助阻擊，贏得時間，點燃炸藥。當兄弟連走到距橋還有二三十米時，橋被炸了。好在運河比較窄，在隨軍工程師的幫助下，架了座簡易橋，此時天色已晚，兄弟連就地宿營。

　　如今的索恩，市區規模已經擴大到河邊，運河上的橋是可升降的，如果有船要通過，橋面可升起。

 　　第2天，9月18日，繼續往艾恩德霍芬進發。進城時，3排長布魯爾走在最前，被狙擊手擊中——這個情景，在電視劇里，移植到進入奴南鎮時。不過，狙擊手勢單力薄，很快撤了，兄弟連順利進入艾恩德霍芬。跟昨天在索恩一樣，居民們同樣掛起橘色旗，熱烈歡迎。

 　　下圖源于小說《兄弟連》，這個歡騰的場面，在電視劇《兄弟連》中，也有呈現。同時，在電視劇里，還有一段令人感慨的畫面：人們揪出曾陪德軍睡覺的婦女，撕碎她們的衣服，把一頭秀發剃了個亂七八糟。

 　　當我來到艾恩德霍芬時，街上也是一片歡騰，橙色旗隨處可見，許多人的上衣和帽子也是橙色，正在納悶為何我看到的街景，跟兄弟連的所見，近乎完全一樣，教堂旁邊的大牌子告訴了我答案——原來，碰巧趕上了國王節，這是個全國性的節日，內容主要是游行、演出、集市、煙花和狂歡。

 　　荷蘭的全稱叫荷蘭王國，16世紀建國時，最初是共和國，后來由于法國干涉，變為君主立憲制國家，在任國王的生日，便是國王節。聽說國王與皇后，會在這一天到某座城市參加游行。

　　兄弟連將市區附近的幾座小橋控制住，當晚，在市區東郊的湯吉熱，建立起防線。

 　　第3天，9月19日，兄弟連在英軍坦克的伴隨下，朝東面的海爾蒙德進軍，目的是保護“地獄公路”兩翼的安全。

 　　沒多久，經過了梵高的出生地——奴南。剛過奴南，與50多輛德軍坦克遭遇，打不過人家，退回奴南，借助城鎮阻擊，好不容易熬到天黑，溫特斯下令撤回湯吉熱。

 　　上述情節，在電視劇里，改為兄弟連進入奴南后，遭遇德軍埋伏，打了一會兒，不行，便撤了。不過，班長大牛掉隊那段，與歷史完全一致——他獨自躲在谷倉里，殺死了一名德國兵，第二天歸隊。

 　　奴南鎮的規模挺大，公路一側是老街區，另一側是新街區，整座城鎮掩映在樹林間，環境優雅，房屋漂亮。對于美術愛好者來說，這里恐怕是個圣地，鎮內外有許多關于梵高的看點。

 　　兄弟連撤回后，在艾恩德霍芬防守2天，到了9月22日，他們乘卡車沿“地獄公路”，途經威格海爾，前往于登。由于德軍穿插，E連被分割開來，走在前面的人，到了于登；走在后面的，困在威格海爾。兩撥人都被德軍包圍了。

 　　威格海爾鎮內的歷史建筑不多，只有短短的一小段。當時，德軍重點進攻的，就是這兒。據溫特斯的回憶，當時炮火連天，烈火熊熊，是兄弟連上陣以來，最猛烈的一次交火。

 　　溫特斯當時已經到了于登，而且是剛一到就被包圍了，但他立即組織大家沖鋒，擊潰了德軍先頭部隊，不明真相的德軍以為于登有重兵把守，轉而將進攻重點對準威格海爾。于登距離威格海爾只有7公里，溫特斯曾爬上教堂的塔樓，清楚地看到了威格海爾的戰斗。

 　　今天的于登市區里，有2座比較高的教堂，不知當年溫特斯爬的，是哪一座。其中，上圖中的這座，更高一些，但它是雙塔。

　　下圖是教堂附近的街道，這一片是于登的老街區，基本保持著古色古香的面貌。

 　　上級命令溫特斯就地防御，于是，他在于登的各個路口設立據點。有趣的是：溫特斯安排幾個弟兄和一輛英軍坦克，把守在小鎮西北部的三岔口。晚上巡查時，居然空無一人——弟兄們躲在酒吧里呼呼大睡，坦克兵則在旁邊的房中，跟一位荷蘭美女享受火腿雞蛋大餐。

　　見到溫特斯，問：我的坦克還在外面吧？

　　溫特斯在自傳里寫道：我的回答，非常不利于美英兩國的友誼。

 　　由于今天于登的規模有所擴大，我找了半天，才確認出當年的老城范圍，并找到了西北部的這個三岔口，旁邊還真有個酒吧（上圖右側）。其余的，就基本都是民宅了（下圖）。

 　　又過了1天，在英軍飛機與坦克的打擊下，圍攻的德軍撤退，分割在威格海爾和于登的兄弟連，才會合在一起。他們都以為對方陣亡了，想不到都猜錯了，大家全活著。

 　　隨后的24與25日，兄弟連為了保證“地獄公路”暢通，又一次與德軍作戰，到了26日，戰事才平靜下來。總之，兄弟連這回是徹底戰敗了：1，沒能拿下索恩的橋；2，受阻于奴南，第一次被迫撤退；3，前往于登時遭遇失敗；4，在威格海爾南面突出部的首輪進攻失敗。

 　　從進入荷蘭起，10天之中，兄弟連從154人，降至132人——在進入奴南鎮的環島旁邊，草坪上有塊紀念兄弟連的牌子。

 　　戰事平靜之后，隨之而來的是對峙，盟軍與德軍以下萊茵河為界，一直對峙到第二年、也就是1945年的春天。

　　在這當中，兄弟連奉命把守在下萊茵河畔，歷時將近2個月。

 　　把守是從10月2日開始的，那一天，他們乘車沿“地獄公路”往北，來到一個5公里寬的“島嶼”。

 　　所謂島嶼，是因為這個地區位于兩條河之間——北靠下萊茵河，南臨瓦爾河。

 　　兄弟連在奈梅亨跨過瓦爾河，在澤騰村與英軍換防。然后，先以蘭德韋克為連部，后移至德里爾村，德里爾村的對面，是阿納姆，也就是電影《遙遠的橋》里所講述的那個阿納姆。

　　在這期間，兄弟連打了頗為精彩的一仗——十字路口戰斗。

　　我的旅行路線，也是這么走的。

 　　剛才說到，兄弟連是在奈梅亨跨過瓦爾河的，奈梅亨市區在河的南岸，規模比于登大一些，顯得挺熱鬧。

 　　市區東頭有座小山，有古堡和教堂，由于正值國王節，人特別多，許多父母帶著孩子擺攤，把不需要的玩具、圖書等賣掉。這種二手貨市場，以前北京也有，后來被互聯網取代，不過，如今的閑魚，已經涌入越來越多的商家，令人遺憾。

 　　小山的旁邊，是奈梅亨大橋。在市場花園行動中，82空降師強渡瓦爾河，以慘重的代價將橋拿下，因為損失太大，被稱為“小奧馬哈登陸”。

 　　兄弟連跨過瓦爾河，進入“島嶼”之后，直奔澤騰村，在這兒與英軍換防。

 　　我在這座“島嶼”上呆了一整天，把每一處都看了看——澤騰村似乎是這一帶規模最大的鎮，超市、餐館、酒吧等，一應俱全。

 　　換防之后，兄弟連的任務是駐守下萊茵河防線，長度3公里，可全連只有130人，溫特斯只好將大家分成幾組，定時巡邏。連部設在蘭德韋克，這是個規模很小、非常安靜的小村子。

 　　荷蘭有四分之一的國土，位于海平面以下，所以，許多地方都筑有較高的堤壩。再加上這一段的下萊茵河沿岸，基本都是農牧區，人煙稀疏，視野相當開闊。如果走在堤壩上，老遠就能看見。

 　　兄弟連到這兒的第3天，10月5日凌晨4時，沿堤壩巡邏的弟兄跑來報告，在十字路口，與一個連的德軍遭遇。

 　　接下來爆發的十字路口戰斗，相當精彩，在電視劇第5集里，有著詳細的描述。如今，戰斗所在地，立了個五星標志，作為紀念。

 　　所謂十字路口，是因為這一段堤壩呈東西走向，與橫穿堤壩的南北路相交叉。南北路的北端，是河邊的渡口，一直往南是黑門村，當時的營部所在地。

 　　從十字路口往北，大概1公里，是下萊茵河，路的盡頭是個渡口。河對岸，當時駐守的是德軍。那天晚上，有2個連的德軍渡過河，試圖偷偷越過盟軍防線，發動進攻，將“島嶼”上的盟軍驅除。

 　　溫特斯得到消息，立即帶領15人出發，直奔十字路口。快到時，溫特斯率隊翻過堤壩，從堤壩的南側來到北側。

　　然后，沿著一條水渠，悄悄地摸了過去——這條水渠如今還在。

 　　德軍當時在路的另一邊，路面高出田野1米左右，擋住了溫特斯的視線，他所能看見的，只有位于堤壩上的機槍火力點，那里共有7名德軍。溫特斯讓每人瞄準一個目標，同時開火，瞬間將對方全部干掉，然后迅速沿水渠往回撤了200米。

 　　撤出德軍視野之后，溫特斯通過無線電要求增援，不一會兒，來了20人，此時天已亮，溫特斯將大家分為3組，以左、中、右三路，朝著公路另外一邊兒的德軍，發起沖鋒。

 　　下圖是電視劇的截圖，溫特斯一馬當先，率先跑向德軍——我不知道電視劇里的這段，是不是真在現場拍的，反正它跟我看到的十字路口的景象，非常相似。

 　　溫特斯第一個沖上公路，緊接著，電視劇的描述是，他看見一個德國兵，隨即開槍。書中的描述是，他先扔了一顆手榴彈，可惜忘了拔保險，這才舉槍將其擊斃。

 　　站在公路上的溫特斯，此時看到，公路另一邊足足有100多個德國兵，但他們的反應似乎很慢，動作也相當遲緩，溫特斯就像打靶那樣，連續射擊，直到打完2個彈夾，兄弟連其它人才跑過來，30多人同時開火，此時，堤壩南側又跑來100多德軍，但他們只顧逃命，并無多少戰斗力。最后，在炮火支援下，將德軍擊潰。

 　　這場小型戰斗，戰果輝煌，兄弟連以35人，擊潰德軍2個連，約300人，其中打死50人，俘虜11人，打傷約100人。兄弟連自身1死、22傷。

 　　溫特斯在回憶錄里說，這是E連最為精彩的一仗，甚至超過諾曼底登陸日的作戰，每個人都展現出勝人一籌的戰術，射擊技藝也表現的非常高超。

 　　十字路口戰斗之后，兄弟連還有個精彩之舉，夜間渡河，將百余名被圍困在河對岸的英軍，解救出來。到了10月28日，防線東移，兄弟連的連部，也隨之往東移動，來到德里爾村。

 　　這是個相當漂亮的村子，遠遠勝過蘭德韋克，整個村子比北京郊區的那些豪華度假村還漂亮。我在這兒逛了好一陣，還給家人發信說，咱們在這兒買房定居吧——在西歐諸國里，我最喜歡荷蘭，盡管它的自然條件與氣候并不是太好。

　　德里爾村東側不遠處，是海特倫，這是個規模較大的鎮。

 　　海特倫鎮的東側，有座現代化的公路橋，橋下有座101空降師的紀念碑——它是1982年建立的，上面寫著：永遠不要忘記他們。這次旅行中，我在法國、荷蘭、比利時，看到許多類似的紀念物。給我的感覺是，荷蘭與比利時更加情真意切，與忘恩負義相比，他們的舉動，文明且有教養。

 　　在這段日子里，溫特斯離開兄弟連，升任2營副營長，他在營部門前，拍過一張照片。如今這里有個紀念碑，上面同樣刻畫著這張著名的照片。

　　營部位于斯洪德洛哥特（Schoonderlogt），大門建筑保存完好，與老照片相比，近乎完全一致。這棟建筑屬于私人領地。所以，我把車停在較遠的路邊，走到距門還有10米的地方，靜靜地欣賞一下，照個相，就離開了。

 　　兄弟連在這條防線上，駐守到11月下旬，由加拿大軍隊換防，此時，大家已有69天沒洗澡了。9月17日出征時，全連共154人，11月24日撤出時，還剩98人。

 　　當他們乘車離開荷蘭，前往法國休整時，又一次沿著“地獄公路”，經過了奈梅亨、于登、威格海爾、艾恩德霍芬，荷蘭人紛紛向他們歡呼，可他們清楚，這是一次敗仗，他們始終未能渡過下萊茵河，沒能進入阿納姆。

 　　兄弟連去法國了，我則來到阿納姆，順便重溫了一下電影：《遙遠的橋》。它指的是阿納姆大橋（下圖）。

 　　在市場花園行動中，英軍第1傘兵師，空投在阿納姆的西北方向（Ginkel Heath），然后往南進攻阿納姆，奪取大橋。可他們的運氣太差，首先是數架滑翔機墜毀，裝備損失了不少，就連軍事文件都落入德軍手中；其次是通訊設備因礦藏干擾沒法用，最要命的是當地正好有大批德軍在休整，等于正好跳在槍口上。

　　下圖是英軍降落的地方，是一片牧場；上圖是牧場旁邊，為市場花園行動而建的紀念碑。

　　從降落地算起，朝東南方向走9公里，路旁有座建筑，它在電影《遙遠的橋》中有出現，現在是空降兵博物館（Airborne Museum at Hartenstein），很好地還原了阿納姆戰斗，值得看。

 　　過了博物館，再往東4公里，是阿納姆市區。市區緊靠下萊茵河與大橋。在電影《遙遠的橋》中，英軍在橋頭那棟房子里，與南岸的德軍做過殊死抵抗。

　　可惜的是，如今的橋頭，已經沒有老建筑了，只有一棟不知干什么用的新建筑。

　　新建筑旁邊，是一片綠地，安置著紀念碑、火炮，旁邊還有座博物館（Airborne at the bridge），是上述博物館的分館。

 　　古色古香的街道，還有一些，距離橋頭很近，走路過去，至多3分鐘。其中最醒目的，是一座高高的教堂。

 　　當年，進攻到這里的英國傘兵一個營，在橋頭堅守4天之后，發出最后一封電報：“彈盡糧絕，神佑吾王”，隨后與德軍展開白刃戰，最終全軍覆沒。跳傘到阿納姆的1萬英軍，僅有2000多人撤出。

 　　英國人竭盡全力爭奪的這座橋，在市場花園行動結束后不久，為阻擋德軍，被盟軍用轟炸機炸毀了。如今所見，是戰后重建的，據說外觀依舊保持原狀。

　　在電視劇里，溫特斯的好友、尼克松上尉說：看來我們得找其它路進入德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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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與本文有關的電視劇《兄弟連》劇情簡介轉載：

　　第4集：新兵支援。

 　　由于在諾曼底傷亡慘重，一批新兵加入E連，正好趕上“市場花園行動”。他們跳傘進入當時被德軍占領的荷蘭，最初進展順利，但很快遭遇優勢德軍，E連節節敗退，傷亡重大。盟軍原本打算經荷蘭進攻德國、在圣誕節之前結束戰爭的計劃，徹底失敗。

　　第5集：十字路口。

 　　溫特斯率領E連，在荷蘭的堤防上展開了一次危險任務，獲得空前勝利，因此被晉升為步兵營的執行官。雖然升了官，但是溫特斯大部份的工作都是行政事務，讓他很不滿意。不久，當許多軍官在周末外出度假時，傳來德國在阿登森林展開進攻的消息，E連在御寒衣物和彈藥都沒有準備充足的情況下，火速趕往前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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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下篇游記：尋訪兄弟連足跡之三：比利時篇（6月10日發布）。

 　　兄弟連撤到法國，休整了不足一個月，因為突出部戰役的爆發，倉促趕往前線，在比利時的樹林間，在冰雪的覆蓋下，度過了一段最為艱難的歲月。